“一会儿去健身了，就不把表都摆出来了，今天没有客户过来卖。”在常州市新北区的一家奢侈品调剂店里，紫牛新闻记者看到，柜台里空空荡荡，店主小鹏（化名）表示，最近的生意比较难，二奢（二手奢侈品）总体价格下行不少，部分商品甚至出现了腰斩。值得一提的是，记者采访了多位中青年“潮人”，他们对奢侈品的态度趋于理性，不少人向记者讲述了自己“走过的弯路，踩过的坑”。
店主懒得将手表放进柜台
二奢、靓号不再是“理财产品”
“2016年的劳力士绿水鬼只要5万多元，最高的时候有同行标价30多万，现在根据品相不同，报价一般在13万左右，还要预留一些还价的空间。”小鹏告诉记者，这几个月，根本不敢在手里压热门款。“我们这种做二手调剂常常需要赌行情，有一位客人5万多买的劳力士，戴了3年，9万卖给我。我放了一段时间，赚了1w卖给同行，结果之后行情就起飞了。”小鹏坦言，如果当时在手里再放上一段时间，还能多赚好几万。
这世界上的生意，有赚就有亏。“迪通拿，大热门的表款。之前哪个同行收到一只，就等于别人在送钱给他。”小鹏告诉记者，一年多之前，劳力士迪通拿、水鬼系列以及爱彼的皇家橡树系列中的不少热门表款堪称理财产品。“2016年的时候，代购卖的绿面金迪通拿报价18万多。今年最高的时候曾经有人以7位数、上百万的价格叫卖。”然而，突然之间，行情就急转直下，如今根据品相不同，报价在40多万不等。
“以前加了很多潜在客户的微信，行情好的时候，询问的人太多，有时候都会忘记回信息。如今，朋友圈发了表，连问的人都没有。”在深圳做二奢销售的小罗表示，如今她每天都在微信上和客户聊聊天，“说嘘寒问暖有点夸张，但是时常会发点问候信息，希望如果对方突然想要买二奢，第一个想起的会是我”。
与名表命运类似，靓号也风光不再。“之前有一个号码，最高别人出28万，我没舍得卖。前段时间卖掉了，仅仅卖了20万出头。”陈先生表示，过去不少人追求炸弹号、豹子号、顺子号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见面就是扫码互加社交软件，打电话的几乎少了很多。“我现在身边很多有‘社恐’的朋友，基本都是能在社交软件上留言的事儿，就不要打电话了。”
二奢遇冷背后是年轻人消费理念变了
“之前看到手机靓号一直在涨价，就买了一个，结果发现并没有成为理财产品，现在如果出手的话，大概率还得亏点钱。”市民张先生手里有一个尾号“5555”的手机号，几年前花了一万多元买的，如今很难保本出售。“可能大家都不太在意豪车、名表、大牌包包、手机靓号之类的身外之物了，这些东西只能显示出你很有钱，但是未必能显示出你的品味、学识。”
“我之前买了一块二手格拉苏蒂的月相，绿色表盘，比较少见。当时很多人觉得花了五万多，为什么不咬咬牙买一块劳力士的热门款。”家住常州市钟楼区五星街道的小海告诉记者，如今这块表在二手市场上的价格变化不大，“就算卖掉，损失也不大”。
常州市民小木去年上半年自己买了一块劳力士，给老婆买了一块萧邦，年底又给自己买了一块宝珀。“本来打算过年前后再去买一块万国，但是突然喜欢上了露营，觉得这种融入大自然的消费方式，比不停地买买买有意思多了”。
采访中，不少青年人向记者透露，如今交朋友的时候不会看别人开什么车，用什么奢侈品，更重要的事看对方是不是一个有趣的人，能不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什么。“风气突然就变了，一方面是大家买涨不买跌的心理，另一方面也是可能是大家发现，应该注重精神追求。”市民朱先生表示，如今自己尽可能避免穿着有奢侈品标志的服饰，“怕别人觉得我是暴发户”。
“二手奢侈品原先的金融属性十分明显，很多人买了表之后，如果急用钱，可以找一个二奢调剂店进行质押。”做二奢生意的陈先生告诉记者，如今各种消费贷、网贷十分方便，来质押的客户也越来越少。
扬子晚报/紫牛新闻记者郭靖宇
校对王菲